他说你生日快到了,这是贺礼。”
暗卫的眼都直了。这么刺激的场面真的是他能看的吗?当着皇帝的面,给皇帝的女人送礼?
暗卫心惊胆战地偷看庾晚音。
庾晚音哭笑不得。“他可真不怕死。”
不是啊这位妃子,你怎么还有闲心管人家怕不怕死,你自己不怕死吗?
庾晚音将簪子拿在手里掂了掂,见夏侯澹一脸“你敢簪上我就杀了阿白”的表情,忙搁到一边,劝道:“莫生气,他对我没那个意思,江湖人不懂规矩,拿我当朋友呢……”
夏侯澹阴沉道:“一共只相处过几天,这就交上朋友了。”庾晚音闻着醋味儿居然乐了,心想:你当初还装什么大气,可算装不下去了。
暗卫窥见她嘴边的笑意,心梗都要发作了。
庾晚音俯下身去凑到夏侯澹耳边道:“陛下。”
夏侯澹被她吹得耳朵发痒,将头偏到一边。庾晚音跟个千年狐狸精似的,穷追不舍缠着他,幽幽道:“陛下……他只是我的妹妹。”
夏侯澹:“……”
暗卫:“?”
你刚才说什么?
庾晚音魔音贯耳:“他说紫色很有韵味。”
夏侯澹:“……”
夏侯澹没憋住:“噗。”
暗卫麻木地心想:这或许就是下蛊吧。
夏侯澹躺尸了一天,字面意义上回了点血,第二天终于能勉强起床,立即人模狗样地出去跟太后党打机锋了。
庾晚音睡了个久违的懒觉,起床后熟能生巧地换了男装,带着暗卫低调出宫,确认无人盯梢后,默默出了城门。
都城郊外的墓地上新增了一座石碑,碑前的土坑还未填上,旁边停着一口空荡荡的棺椁。
庾晚音下车时,眼前已有数人等候:李云锡、杨铎捷、尔岚,还有一对素未谋面的老夫妇。
寒风比昨日更凛冽,吹得众人袍袖飘荡。那对老夫妇身形佝偻,互相搀扶着,望向众人的双目浮肿无神,似乎虽然张着眼,却并未注意到身处何处。直到庾晚音上前,那老妇人才略微抬起头来,嗫嚅道:“诸位……都是我儿的同僚?”
为避开端王的眼线,所有人出城前都乔装打扮过,也不能自报真名。就连这座碑上刻的,都只是汪昭入朝时用的化名。杨铎捷上前道:“伯父、伯母,我们都是汪兄的至交好友,来送他一程。”
其实要说好友也算不上。
汪昭这人像个小老头儿,平时说话字斟句酌,沉稳到了沉闷的地步,没见他与谁交过心。何况他入朝不久后,就只身远赴燕国了。
老夫妇闻言却很欣慰。“好,好,至少有这么多朋友送他。”
老夫妇颤颤巍巍地打开随身的包袱,将一摞衣物放入棺椁,摆成人形。
侍卫开始填土的时候,庾晚音鼻尖一凉,她抬头望去,天空中飘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。
李云锡今早咬牙掏钱买了壶好酒,此时取出来斟满了一杯,唱道:“湛湛江水兮上有枫,目极千里兮伤春心。魂兮归来,魂兮归来!哀江南……”
老夫妇在他沙哑而苍凉的吟唱中悲号起来。庾晚音站在一旁默默听着,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一天,自己用大白嗓哼小曲儿,被汪昭听见了。汪昭当时纠结了半天,点评了一句:“娘娘唱出了民生多艰。”
那就是他们唯一的交集了。
汪昭是怎样的人、生平抱负是什么、有没有过心上人、临死望着夏国的方向想些什么,她一概不知。
只知道天涯路远,青冢无名。
李云锡唱完,将杯中酒倾洒到冢前,道:“汪兄,霄汉为帐,山川为堂,日月为炬,草木为梁,你已回家了。”
余人也接过酒壶,依次相酬。
李云锡最后又倒了一杯。“这是岑兄托我敬你的。”
庾晚音将地方留给老夫妇哀悼,示意几个臣子走到一边。她低声问:“岑堇天怎么了?”
李云锡道:“不太好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昨日听说燕黍有着落了,他还很高兴,约了今天来送汪兄的。今天却起不了身了。”
庾晚音回宫时,夏侯澹已经见完了两拨人,还带回一条新闻:“庾少卿在想方设法给你递话。”
庾晚音神思不属。“庾少卿是谁?”
“……你爹。”
“啊,差点忘了。”
“估计是在端王手下混得不好,看我这里有戏,想抱你的大腿求个新出路。这人在原作里就是个路人甲吧?要不然给他个……”夏侯澹语声一顿。
庾晚音望向他。
夏侯澹问:“你哭过?”“没有。”庾晚音的眼眶确实是干燥的。她忘了自己多久没哭过了。
她说了岑堇天的事。
夏侯澹提醒道:“他原本就是要病死的。”
“但原作里他至少活到了夏天,旱灾来了才死。”
“那是因为他以为能看见丰收,吊着一口气呢。现在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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